我的爱人我的妻(我爱我夫我爱子)

昨晚又梦见你,远远的向我走来,还是那样憨厚明朗的笑,还是原来清脆湿润的声音。看到你时正有很多人围着我,我想冲出人群走向你,一转眼看不到你了。或许与昨晚临睡前又看你的照片有关吧,看那个秋天在苏州的三山岛上我给你拍的照片,你骑着自行车,在一棵桔子树下笑得那么甜。后天就立冬了,又一个秋天过去了,这是你走后的第三天秋天,将近三年,轮回的路上你是不是已经走了很远?是否还记得回家的路以及家里的我和亲人们?我一直记着你并且一直想你,两年零七个多月来从未停止。昨晚洗衣服,我顺便洗一条浴巾,娘说:“这么旧了,又不是没有新的,别洗了,用新的吧。”我脱口告诉娘:“这块浴巾是培红的,她走后我带来了济南,一直用着,能用就用吧,不能扔。”娘接过去看了看,泪水模糊着说了句:“那洗干净放起来留个纪念吧。要是用坏了,不好保留了……”

太多的话压在心里,太沉的想念堆积在心里。那些往事,想起来会让我觉得幸福,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后就顿生绝望。这个世界你来过、我们爱过、我们有自己的家和孩子,可是你走了,你离开了这个世界、离开了我们的家、离开了我和孩子,孩子没有妈妈了,我没有爱人了。孩子想妈妈只能看照片,我想爱人只能看照片,我们只有照片了,你再也不会踏进我们的家半步了。你再也不会坐下来跟我和孩子吃顿饭、再也不会跟我们聊聊天、再也不会听我们诉说心里的苦、再也不会嘱咐我们注意这、注意那。你与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相识过,你不认识我们,不再问我们任何事情了。对你来说,这一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,可对我和孩子来说,漫长又痛楚的思念才刚刚开始。昨晚我跟女儿说:“这个周四是阴历十月初一……”我还没说完,女儿就说了:“十月一,送寒衣。我准备好了,到时候我给妈妈送新衣服。”女儿若无其事地说着这番话,但我看得见她心里的泪,一如她能看得见我心里的泪——老憨妞,我们很想你。这两年零七个多月你去了哪里?过得怎么样?身体怎么样?心情还好吗?

你轮回的路上是不是很顺畅?分别的那一刻我紧紧抱着你跟你说:“老婆你别怕,慢慢走,今天阳光很好、春光明媚,到处鸟语花香,你别怕,慢慢走啊……”那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?这是我在这一世对你最后的祝福了,我相信我的祝福一定能成真,你轮回的路上一定春光明媚、鸟语花香,你是那么好的人,上帝一定不会亏待你。最近连续三次梦到你,你都笑得那么灿烂,你是想告诉我,你日子还得还不错,让我别担心是吗?傻老婆,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日子,因为什么样的日子你都能过得温暖而从容,况且以你的人品和人缘,到哪去都受大家欢迎,我只是心痛,因为我再也见不到你,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。2015年的那个秋末(这是你在世间经历的最后一个秋天),在海大崂山校区的一棵樱花树下,站在遍地落叶上,你告诉我:“我知道自己的病到什么程度了,你不用瞒着我。我这么痛苦又艰难地活着,就是想你让你有个伴,我走后你别想我,抓紧找个伴好好过日子。”当时我激烈地反驳了你:“胡说什么呢?你不会有事的,慢慢就会好起来,专家说了,你没有问题。我们还像之前那么过日子。”我说完快速转过了身,一脸泪水,你也转过了身,我知道你脸上也有泪水。我知道,我们谁都不愿分别,但谁都知道不得不分别,因为已经没有办法,国内权威专家已经看遍了,美国安德森医院看了我们的病历、了解了你的病情后,也拒绝我们前往就诊……

2018年的秋天只剩两天了。秋天很美,你常说你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,你喜欢无边的秋色,赤橙黄绿青蓝紫,各种颜色毫不谦虚地渲染着自己的光芒,可是你怎么就走了呢?而且再不回头,就算这个世界你了无牵挂,这秋色也该让你动心吧?老憨妞啊,我的爱人我的妻,多想再跟你赏秋景看秋色,多想再跟你在秋天的每一个周末到郊外游玩,多想再让你坐在副驾上批评我开车的诸多毛病,如果能重来,这一次你在副驾上不管怎么唠叨,我一定谦虚地听着,不犟嘴——老婆,我想你啊,好久不见,你好吗?

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看了吗?——老憨妞,美丽的秋天里,让我们再谈一场恋爱吧,像我们的从前,我一路昂扬,你一路内敛,我们从头开始,再把日子过起来。分别已经两年零七个月,家里一切都没变,一切都是你在时的样子,你放的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,你的枕头、梳子、衣服、钥匙、手机、化妆品都在你熟悉的位置。这两年多我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归属也没有归宿,等你回家、盼你突然回来。心里跟空时我就去山里走走,今天发了一条动态——“山居,于身是一种宁静,于心是一场寂寞。世间处处喧嚣,内心何处清欢?风不来,雨未至,远行的人还在轮回的旅途上,昨夜星辰或今日霞光,谁在你的牵挂里,你又在谁的思念里?一个人走走停停、看看想想,万千思绪萦回,却只有一条路让你回归——踏踏实实生活,这是唯一真实的逻辑……”从你走后,每一个秋天我都保留几片落叶,写上几行字,夹在你喜欢读的那本书里——我想为你保留你没看过的秋色,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。就象我在头条跟你诉说时留下的这些文字,我只想若干后等我也离开这个世界去找你了,还有人记得这个世界上,曾有一个被丈夫称为“老憨妞”的女人来过。

这个周四(11月8日)立冬,我又将迎来一个冬天。天堂里冷吗?衣服够穿吗?去年阴历十月初一,我和孩子给你买了新衣服并送给了你,今年当然还要送,以后年年都要送,只要我活着就要送,即使我不在世了,女儿也会送。我们怕你冷。没有我们在身边,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不用挂念我,我挺好的,父母一直在我身边,只是心里苦的时候就跟你的照片说话,你别烦啊……